第一八二回 眾綠林店內(nèi)暢飲 施大人復(fù)遇賓朋
作者：不題撰人話說李五聞聽外邊敲門，站起口尊：“大人與眾位俱莫須動。來者又是江湖中朋友，待我出去看看。”隨叫店小二提燈引路，走至大門。小二將門開放。李五觀看，說：“那不是七侯賢弟么？”白馬李七看見公然，叫手下人一齊下馬進店。小二將門關(guān)好。公然口呼賢弟說：“這個店中住著欽差施大人和飛鏢黃天霸。劣兄方才會過大人，真是禮貌謙恭的封疆。賢弟須要拜見，不得輕慢?！崩钇唛_言說：“有理。你我雖在綠林中，最喜忠臣孝子。況有黃老兄弟，猶屬令人可敬。”言罷轉(zhuǎn)身往里就走，口呼：“黃老兄弟在哪里？一向別離，未得相逢。李七今日親來拜望?！碧彀月勓裕硐蛲庥樱掷钇?，說是：“久違仁兄尊顏，一向可好？今日天遣相逢，何等萬幸！
你叫眾伙計前來一同參見大人，然后敘禮。”李七一聲招呼，一字兒排開跪倒在地，口尊：“大人在上，李七等叩頭?！贝笕诉B忙站起身來，說是：“不敢不敢，本院有何德能敢勞壯士行此大禮？快些請起。黃副將請眾位敘坐飲酒?！崩钇叩绕鹕恚倥c天霸、計全、小西等一一敘禮，各通姓名。依舊讓了坐位，重整杯盤，再添酒菜，歡呼暢飲。施大人不知眾人之來意，擎杯帶笑，口呼：“壯士，施某有一言請教，眾位之來意何如？”李昆聞言欠身應(yīng)道：“老爺不得盡知，請聽一言：因為糧船來到天津，各要爭幫先交，皆不落后，故此各幫皆有約請的人，預(yù)備打仗。我被蘇州幫約來。
杭州請的白馬李七，大約各幫都約下人來，只等五月十三日，在三岔口會戰(zhàn)。句句實話，一字不敢蒙哄?！贝笕寺劼牐恢⑿蹅兦皝砭蹠?，主何意思？天霸說：“列位請講明白，即有不妥，大人也不怪?！逼吆钫f：“杭州幫上約會我，蘇州請了李公然，如若不來，便是失信于人。來時各站一幫，恐傷兄弟義氣，因此約下杏花村相會中，再審區(qū)處之計?！笔┕勓?，連忙說道：“真義士也！從古豪杰不過如此?！崩罾フf道：“大人過譽。”施公說道：“某有一言，說來大家商量。到了日期，各執(zhí)兵刃上船，只是虛張聲勢。我發(fā)文書，調(diào)撥人馬兵將來助威，威鎮(zhèn)河蠻，不須動手。那時出示曉諭各幫。哪個不服，拿他治罪。平安之后，酌為定例，政平人和，永無爭幫之患。眾英雄代為審量可否？”眾人聽了，各個稱能道善。李七復(fù)開言說：“還有一事，未稟大人得知。杭州幫內(nèi)有位姓侯的，名叫花嘴。
生得五短身材，使兩根李公拐，聞?wù)f他是異人傳授。蘇州幫內(nèi)有一北方人，身在綠林，手使一根亞靶槍，身高體大，外人多稱他蔣門神。此兩個人另宜防備?！贝笕宋醇伴_言，天霸一旁不悅，口稱：“仁兄，休道他人武藝，滅卻自己的威風(fēng)。據(jù)我看來，不過狐鼠小輩。你們制住船蠻子，莫使混亂了戰(zhàn)場；我與關(guān)小西專拿此二人。若有疏虞，從重治罪?！笔┕犃T，暗暗忖度道：“大事成矣！”口稱：“眾位助我，平定此事，上報國恩，下救多少人命，俱有功德。須盡心力而為之。今日天氣將曉，且請自便。”單表五月十三日，在三岔口會面。小二收拾了。施公叫：不必算賬，賞了一大錠銀子。眾寇各備能行，奔了大路。天霸吩咐店家：勿得漏泄，恐有大禍。請大人上馬，然后眾人各跨能行，簇擁著大人前行。計全此一路上笑語閑談，不覺日色西沉。天霸說：“你們保護大人緩行?！宾畷r來到公館門前，天霸與眾人下了坐騎。門內(nèi)掛著燈籠，看不真切，門上的不知是誰，見這個光景，只得站起身來，一齊迎下臺階。天霸說：“你等俱是什么人？”那些人聞問說道：“我等是本處官兵衙役，派了來伺候大人的?！碧彀哉f：“既如此，這是大人駕到，你等還不跪接，等到何時？”眾人聞聽一齊納悶，心內(nèi)想著：前日大人就來了，就是身有貴恙，并不辦事，也不會客。怎么今日又有大人來了？令人測摩不出，只得跪下。只說：“天津的兵丁、差役跪接大人。”磕頭站起來。就有人報將進去。頃刻間但見王殿臣、郭起鳳、施安、施孝，一齊接出門，好不威嚴。內(nèi)外人等眼見總漕大人突如其來，即從天降，各個傳宣，說是：“前日來的是假，這才是施大人駕到?！庇终f施公專好私訪，前日不來，必是私訪的事。人人害怕，各個擔(dān)驚，只得坐轎乘馬，都奔公館門前來投手本，一齊稟見。
又有天津鹽院德老爺前來拜望。這個老爺雖是欽差長盧鹽院，兼管鈔關(guān)事務(wù)，他卻與施公在京就相好，原是鑲黃旗的包衣滿洲，在三山行走，后來升在天津的鹽院，聽說施公來到，即來探望。門上之人回稟了賢臣，將名帖呈上。老爺吩咐：“余者官員外面待茶，請鹽院德老爺、天津鎮(zhèn)總兵李老爺相見。”
門上人將話傳出，德老爺與總兵往里就走。賢臣往外迎接，二門以里見面，先與鹽院拉手，帶笑開言說：“早聞賢弟到此，兼管鈔關(guān)稅務(wù)，劣兄想來探望，因為奉旨賑濟山東，未得其便；如今皇上點我總漕，昨晚方才到此。我正想要去拜賢弟，反勞貴步來看愚兄?！丙}院連說不敢。施公說：“請坐?！闭f著，那邊鹽院歸了客位，總兵次之，須臾茶畢。施公說：“我有一事不明，與賢弟請教：這各省的糧船來到關(guān)上，是怎么樣的過去？”
德老爺說：“若問糧船到關(guān)，如單幫的，立刻開關(guān)叫他過去；若是三幫五幫，撞在關(guān)上，卻又難了。若一開關(guān)，他就你搶我奪，榔頭杠子，刀槍并舉。去年那場就傷人不少，誰敢把他留下不成，只得任他們爭斗，勝的在先。然后再開關(guān)?！笔┕犃T，眼望李公說道：“你管轄此處兵將，就該鎮(zhèn)壓地方，糧船爭幫，為何不管？”李總兵見問，躬身曲背，口尊：“大人，卑職管轄馬步兵丁，沒有皇上文書，誰敢私動官兵？這糧船爭幫一則，前后未有定例。都想先交，早行回程，誰肯落后？其中有這些難處，故歷年淹留，未有定例。今年總漕貴駕到此，必有嘉謀，乞酌量萬全之策，不易之規(guī)?！笔┕犃T，哼了幾聲答道：“本院自出京以來，沿途私訪，已訪知有蘇州、杭州兩幫，最為刁惡。杭州有個侯花嘴，蘇州有個蔣順，這兩處船來還許要爭。咱只治服一幫強蠻，余船亦必畏怯，再示以明條，令其遵守，有何不可？”總兵聞言，曲背躬身，口尊：“大人說的是，下官不才，聽?wèi){大人驅(qū)使，無不從命?！笔┕珟﹂_言說：“雖是閑談，按理亦如此?！睆?fù)問道：“每年糧船上壩，亦應(yīng)有限期？”德爺說：“歷年大約中秋以前，全糧船俱交納已完。八月十五日后糧船要凈；如若不凈，應(yīng)該參革有罪。今年天意水淺，重船難行，故來得遲慢?！笔┕弁偙f：“中秋節(jié)后，我要進京。”總兵點頭道：“是。”說話之間，門上人前來跪倒說：“稟明老爺，今有蘇杭糧船來到關(guān)上。”施公擺手。再說施公回至庭堂坐下，叫內(nèi)侍傳出話去，余者的官員各自回衙理事。眾官聞言，備自散去。只見人來回話，說：“外面有兩個姓李的求見?！笔┕前遵R、公然來到，不由滿心歡喜，便喚參將關(guān)太出門迎接。關(guān)太來到門前，瞧見李昆同七侯笑嘻嘻急趨了數(shù)步，攜手進了大門，直到上房。二人見施公倒身下拜。施公忙起身拉起二人，帶笑開言說：“二位將士，何必行此大禮？快看坐?！倍烁孀镒?。李公然茶罷，曲背開言說：“蘇杭船前日雖在店中商議，今至臨期，仍請大人示下，我們方才放心”施公說：“蘇州幫請的神彈子，杭州是白馬七侯。不知二位見過船家沒有？”二人道：“見過了，是約定五月十三日，要爭勝敗?！笔┕f：“二位的聘禮，必是十三日以前交代，交代之時節(jié)，便收下寄放在別處；到了臨期，二位各站一船。待本院親去驗船，派下兩人虛與二位交戰(zhàn)；再派兩個人在兩位身后拿人。拿住蔣順、侯練，那些從犯自然懈怠，不思逞強。單等兩幫平定，那時本院再定漕規(guī)，誰先誰后，永不許爭?！奔捶愿勒f：“快來擺酒席伺候。”應(yīng)役人答應(yīng)下去，須臾之間，杯盤滿桌，酒飯齊備。施公說道：“今日算是個家宴，黃副將、關(guān)參將，郭、王兩員守備，計全、何路通二位壯士，俱各前來陪二位李壯士；大家痛飲一番，勿得推辭?！北娙寺劼牐积R告坐。施公居中，眾人挨次坐下，歡呼暢飲。施公賠著笑，毫無驕奢，恰如同氣一般。是可見：大將用謀不在勇，賢臣折節(jié)不輕驕。
且說這一群勇猛之人，各各虎飲狼餐，心中嘆服，一齊哈哈大笑，直吃到天交二鼓。李昆合七侯二人告辭，說罷辭出，往外就走。施老爺令天霸等人一齊送出大門。二人自去不表。
再說天霸等人，仍回上房用茶。施老爺開言說：“這神彈子所言，你等須得酌量萬全之策才好。不然，我就要多調(diào)官兵，以防不測。”不知計全商議何計，且看下回分解。
你叫眾伙計前來一同參見大人，然后敘禮。”李七一聲招呼，一字兒排開跪倒在地，口尊：“大人在上，李七等叩頭?！贝笕诉B忙站起身來，說是：“不敢不敢，本院有何德能敢勞壯士行此大禮？快些請起。黃副將請眾位敘坐飲酒?！崩钇叩绕鹕恚倥c天霸、計全、小西等一一敘禮，各通姓名。依舊讓了坐位，重整杯盤，再添酒菜，歡呼暢飲。施大人不知眾人之來意，擎杯帶笑，口呼：“壯士，施某有一言請教，眾位之來意何如？”李昆聞言欠身應(yīng)道：“老爺不得盡知，請聽一言：因為糧船來到天津，各要爭幫先交，皆不落后，故此各幫皆有約請的人，預(yù)備打仗。我被蘇州幫約來。
杭州請的白馬李七，大約各幫都約下人來，只等五月十三日，在三岔口會戰(zhàn)。句句實話，一字不敢蒙哄?！贝笕寺劼牐恢⑿蹅兦皝砭蹠?，主何意思？天霸說：“列位請講明白，即有不妥，大人也不怪?！逼吆钫f：“杭州幫上約會我，蘇州請了李公然，如若不來，便是失信于人。來時各站一幫，恐傷兄弟義氣，因此約下杏花村相會中，再審區(qū)處之計?！笔┕勓?，連忙說道：“真義士也！從古豪杰不過如此?！崩罾フf道：“大人過譽。”施公說道：“某有一言，說來大家商量。到了日期，各執(zhí)兵刃上船，只是虛張聲勢。我發(fā)文書，調(diào)撥人馬兵將來助威，威鎮(zhèn)河蠻，不須動手。那時出示曉諭各幫。哪個不服，拿他治罪。平安之后，酌為定例，政平人和，永無爭幫之患。眾英雄代為審量可否？”眾人聽了，各個稱能道善。李七復(fù)開言說：“還有一事，未稟大人得知。杭州幫內(nèi)有位姓侯的，名叫花嘴。
生得五短身材，使兩根李公拐，聞?wù)f他是異人傳授。蘇州幫內(nèi)有一北方人，身在綠林，手使一根亞靶槍，身高體大，外人多稱他蔣門神。此兩個人另宜防備?！贝笕宋醇伴_言，天霸一旁不悅，口稱：“仁兄，休道他人武藝，滅卻自己的威風(fēng)。據(jù)我看來，不過狐鼠小輩。你們制住船蠻子，莫使混亂了戰(zhàn)場；我與關(guān)小西專拿此二人。若有疏虞，從重治罪?！笔┕犃T，暗暗忖度道：“大事成矣！”口稱：“眾位助我，平定此事，上報國恩，下救多少人命，俱有功德。須盡心力而為之。今日天氣將曉，且請自便。”單表五月十三日，在三岔口會面。小二收拾了。施公叫：不必算賬，賞了一大錠銀子。眾寇各備能行，奔了大路。天霸吩咐店家：勿得漏泄，恐有大禍。請大人上馬，然后眾人各跨能行，簇擁著大人前行。計全此一路上笑語閑談，不覺日色西沉。天霸說：“你們保護大人緩行?！宾畷r來到公館門前，天霸與眾人下了坐騎。門內(nèi)掛著燈籠，看不真切，門上的不知是誰，見這個光景，只得站起身來，一齊迎下臺階。天霸說：“你等俱是什么人？”那些人聞問說道：“我等是本處官兵衙役，派了來伺候大人的?！碧彀哉f：“既如此，這是大人駕到，你等還不跪接，等到何時？”眾人聞聽一齊納悶，心內(nèi)想著：前日大人就來了，就是身有貴恙，并不辦事，也不會客。怎么今日又有大人來了？令人測摩不出，只得跪下。只說：“天津的兵丁、差役跪接大人。”磕頭站起來。就有人報將進去。頃刻間但見王殿臣、郭起鳳、施安、施孝，一齊接出門，好不威嚴。內(nèi)外人等眼見總漕大人突如其來，即從天降，各個傳宣，說是：“前日來的是假，這才是施大人駕到?！庇终f施公專好私訪，前日不來，必是私訪的事。人人害怕，各個擔(dān)驚，只得坐轎乘馬，都奔公館門前來投手本，一齊稟見。
又有天津鹽院德老爺前來拜望。這個老爺雖是欽差長盧鹽院，兼管鈔關(guān)事務(wù)，他卻與施公在京就相好，原是鑲黃旗的包衣滿洲，在三山行走，后來升在天津的鹽院，聽說施公來到，即來探望。門上之人回稟了賢臣，將名帖呈上。老爺吩咐：“余者官員外面待茶，請鹽院德老爺、天津鎮(zhèn)總兵李老爺相見。”
門上人將話傳出，德老爺與總兵往里就走。賢臣往外迎接，二門以里見面，先與鹽院拉手，帶笑開言說：“早聞賢弟到此，兼管鈔關(guān)稅務(wù)，劣兄想來探望，因為奉旨賑濟山東，未得其便；如今皇上點我總漕，昨晚方才到此。我正想要去拜賢弟，反勞貴步來看愚兄?！丙}院連說不敢。施公說：“請坐?！闭f著，那邊鹽院歸了客位，總兵次之，須臾茶畢。施公說：“我有一事不明，與賢弟請教：這各省的糧船來到關(guān)上，是怎么樣的過去？”
德老爺說：“若問糧船到關(guān)，如單幫的，立刻開關(guān)叫他過去；若是三幫五幫，撞在關(guān)上，卻又難了。若一開關(guān)，他就你搶我奪，榔頭杠子，刀槍并舉。去年那場就傷人不少，誰敢把他留下不成，只得任他們爭斗，勝的在先。然后再開關(guān)?！笔┕犃T，眼望李公說道：“你管轄此處兵將，就該鎮(zhèn)壓地方，糧船爭幫，為何不管？”李總兵見問，躬身曲背，口尊：“大人，卑職管轄馬步兵丁，沒有皇上文書，誰敢私動官兵？這糧船爭幫一則，前后未有定例。都想先交，早行回程，誰肯落后？其中有這些難處，故歷年淹留，未有定例。今年總漕貴駕到此，必有嘉謀，乞酌量萬全之策，不易之規(guī)?！笔┕犃T，哼了幾聲答道：“本院自出京以來，沿途私訪，已訪知有蘇州、杭州兩幫，最為刁惡。杭州有個侯花嘴，蘇州有個蔣順，這兩處船來還許要爭。咱只治服一幫強蠻，余船亦必畏怯，再示以明條，令其遵守，有何不可？”總兵聞言，曲背躬身，口尊：“大人說的是，下官不才，聽?wèi){大人驅(qū)使，無不從命?！笔┕珟﹂_言說：“雖是閑談，按理亦如此?！睆?fù)問道：“每年糧船上壩，亦應(yīng)有限期？”德爺說：“歷年大約中秋以前，全糧船俱交納已完。八月十五日后糧船要凈；如若不凈，應(yīng)該參革有罪。今年天意水淺，重船難行，故來得遲慢?！笔┕弁偙f：“中秋節(jié)后，我要進京。”總兵點頭道：“是。”說話之間，門上人前來跪倒說：“稟明老爺，今有蘇杭糧船來到關(guān)上。”施公擺手。再說施公回至庭堂坐下，叫內(nèi)侍傳出話去，余者的官員各自回衙理事。眾官聞言，備自散去。只見人來回話，說：“外面有兩個姓李的求見?！笔┕前遵R、公然來到，不由滿心歡喜，便喚參將關(guān)太出門迎接。關(guān)太來到門前，瞧見李昆同七侯笑嘻嘻急趨了數(shù)步，攜手進了大門，直到上房。二人見施公倒身下拜。施公忙起身拉起二人，帶笑開言說：“二位將士，何必行此大禮？快看坐?！倍烁孀镒?。李公然茶罷，曲背開言說：“蘇杭船前日雖在店中商議，今至臨期，仍請大人示下，我們方才放心”施公說：“蘇州幫請的神彈子，杭州是白馬七侯。不知二位見過船家沒有？”二人道：“見過了，是約定五月十三日，要爭勝敗?！笔┕f：“二位的聘禮，必是十三日以前交代，交代之時節(jié)，便收下寄放在別處；到了臨期，二位各站一船。待本院親去驗船，派下兩人虛與二位交戰(zhàn)；再派兩個人在兩位身后拿人。拿住蔣順、侯練，那些從犯自然懈怠，不思逞強。單等兩幫平定，那時本院再定漕規(guī)，誰先誰后，永不許爭?！奔捶愿勒f：“快來擺酒席伺候。”應(yīng)役人答應(yīng)下去，須臾之間，杯盤滿桌，酒飯齊備。施公說道：“今日算是個家宴，黃副將、關(guān)參將，郭、王兩員守備，計全、何路通二位壯士，俱各前來陪二位李壯士；大家痛飲一番，勿得推辭?！北娙寺劼牐积R告坐。施公居中，眾人挨次坐下，歡呼暢飲。施公賠著笑，毫無驕奢，恰如同氣一般。是可見：大將用謀不在勇，賢臣折節(jié)不輕驕。
且說這一群勇猛之人，各各虎飲狼餐，心中嘆服，一齊哈哈大笑，直吃到天交二鼓。李昆合七侯二人告辭，說罷辭出，往外就走。施老爺令天霸等人一齊送出大門。二人自去不表。
再說天霸等人，仍回上房用茶。施老爺開言說：“這神彈子所言，你等須得酌量萬全之策才好。不然，我就要多調(diào)官兵，以防不測。”不知計全商議何計，且看下回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