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五十五
作者：嚴(yán)可均輯◎ 李尋尋字子長，平陵人。成帝時，丞相翟方進(jìn)以為議曹。哀帝初待詔黃門，遷黃門侍郎，拜騎都尉，使護(hù)河堤，坐夏賀良事徙敦煌郡。◇ 對詔問災(zāi)異
陛下圣德，尊天敬地，畏命重民，悼懼變異，不忘疏賤之臣，幸使重臣臨問，愚臣不足以奉明詔。竊見陛下新即位，開大明，除忌諱，博延名士，靡不并進(jìn)。臣尋位卑術(shù)淺，過隨眾賢待詔，食太官，衣御府，久污玉堂之署。比得召見，亡以自效。復(fù)特見延問至誠，自以逢不世出之命，愿竭愚心，不敢有所避，庶幾萬分有一可采。唯棄須臾之間，宿留瞽言，考之文理，稽之五經(jīng)，揆之圣意，以參天心。夫變異之來，各應(yīng)象而至，臣謹(jǐn)條陳所聞?！兑住吩唬骸缚h象著明，莫大乎日月。」夫日者，眾陽之長，輝光所燭，萬里同晷，人君之表也。故日將旦，清風(fēng)發(fā)，群陰伏，君以臨朝，不牽于色。日初出，炎以陽，君登朝，佞不行，忠直進(jìn)，不蔽障。日中輝光，君德盛明，大臣奉公。日將入，專以壹，君就房，有常節(jié)。君不修道，則日失其度，暗昧晦亡光，各有云為。其于東方作，日初出時，陰云邪氣起者，法為牽于女謁，有所畏難；日出后，為近臣亂政；日中，為大臣欺誣；日且入，為妻妾役使所營。間者日尤不精，光明侵奪失色，邪氣珥數(shù)作。本起于晨，相連至昏，其日出后至日中間差愈，小臣不知內(nèi)事，竊以日視陛下志操，衰于始初多矣。其咎恐有以守正直言而得罪者，傷嗣害世，不可不慎也。唯陛下直執(zhí)干剛之德，強(qiáng)志守度，毋聽女謁邪臣之態(tài)。諸保阿乳母甘言悲辭之托，斷而勿聽。勉強(qiáng)大誼，絕小不忍；良有不得已，可賜以財貨，不可私以官位，誠皇天之禁也。日失其光，則星辰放流。陽不能制陰，陰桀得作。間者太白正晝經(jīng)天，宜隆德克躬，以執(zhí)不軌。
臣聞月者，眾陰之長，銷息見伏，百里為品，千里立表，萬里連紀(jì)，妃后大臣諸侯之象也。朔晦正終始，弦為繩墨，望成君德，春夏南，秋冬北。間者，月數(shù)以春夏與日同道，過軒轅上后受氣，入太微帝廷揚(yáng)光輝，犯上將近臣，列星皆失色，厭厭如滅，此為母后與政亂朝，陰陽俱傷，兩不相便。外臣不知朝事，竊信天文即如此，近臣已不足杖矣。屋大柱小，可為寒心。唯陛下親求賢士，無強(qiáng)所惡，以崇社稷，尊強(qiáng)本朝。臣聞五星者，五行之精，五帝司命，應(yīng)王者號令為之節(jié)度。歲星主歲事，為統(tǒng)首，號令所紀(jì)，今失度而盛，此君指意欲有所為，未得其節(jié)也。又填星不避歲星者，后帝共政，相留于奎、婁，當(dāng)以義斷之。熒惑往來亡常，周歷兩宮，作態(tài)低，入天門，上明堂，貫尾亂宮。太白發(fā)越犯庫，兵寇之應(yīng)也。貫黃龍，入帝庭，當(dāng)門而出，隨熒惑入天門，至房而分，欲與熒惑為患，不敢當(dāng)明堂之精。此陛下神靈，故禍亂不成也。熒惑厥弛，佞巧依勢，微言毀譽(yù)，進(jìn)類蔽善。太白出端門，臣有不臣者?；鹑胧遥鹕咸?，不以時解，其憂兇。填、歲相守，又主內(nèi)亂。宜察蕭墻之內(nèi)，毋忽親疏之微，誅放佞人，防絕萌牙，以蕩滌濁，消散積惡，毋使得成禍亂。辰星主正四時，當(dāng)效于四仲；四時失序，則辰星作異。今出于歲首之孟，天所以譴告陛下也。政急則出蚤，政緩則出晚，政絕不行則伏不見而為彗。四孟皆出，為易王命；四季皆出，星家所諱。今幸獨(dú)出寅孟之月，蓋皇天所以篤右陛下也，宜深自改。
治國故不可以戚戚，欲速則不達(dá)。經(jīng)曰：「三載考績，三考黜陟?！辜右蕴柫畈豁?biāo)臅r，既往不咎，來事之師也。間者春三月治大獄，時賊陰立逆，恐歲小收；季夏舉兵法，時寒氣應(yīng)，恐后有霜雹之災(zāi)；秋月行封爵，其月土濕奧，恐后有雷雹之變。夫以喜怒賞罰，而不顧時禁，雖有堯舜之心，猶不能致和。善言天者，必有效于人。設(shè)上農(nóng)夫而欲冬田，肉袒深耕，汗出種之，然猶不生者，非人心不至，天時不得也。《易》曰：「時止則止，時行則行，動靜不失其時，其道光明?！箷唬骸妇词诿駮r?！构使胖跽撸鹛斓?，重陰陽，敬四時，嚴(yán)月令。順之以善政，則和氣可立致，猶桴鼓之相應(yīng)也。今朝廷忽于時月之令，諸侍中尚書近臣宜皆令通知月令之意，設(shè)群下請事；若陛下出令有謬于時者，當(dāng)知爭之，以順時氣。臣聞五行以水為本，其星玄武婺女，天地所紀(jì)，終始所生。水為準(zhǔn)平，王道公正修明，則百川理，落脈通；偏黨失綱，則踴溢為敗?！稌吩啤杆粷櫹隆?，陰動而卑，不失其道。天下有道，則河出圖，洛出書，故河、洛決溢，所為最大。今汝、潁畎澮皆川水漂踴，與雨水并為民害，此《詩》所謂「燁燁震電，不寧不令，百川沸騰者」也。其咎在于皇甫卿士之屬。唯陛下留意詩人之言，少抑外親大臣。
臣聞地道柔靜，陰之常義也。地有上中下，其上位震，應(yīng)妃后不順，中位應(yīng)大臣作亂，下位應(yīng)庶民離畔。震或于其國，國君之咎也。四方中央連國歷州俱動者，其異最大。間者關(guān)東地數(shù)震，五星作異，亦未大逆，宜務(wù)崇陽抑陰，以救其咎。固志建威，閉絕私路，拔進(jìn)英雋，退不任職，以強(qiáng)本朝。夫本強(qiáng)則精神折沖，本弱則招殃致兇，為邪謀所陵。聞往者淮南王作謀之時，其所難者，獨(dú)有汲黯，以為公孫弘等不足言也。弘，漢之名相，于今亡比，而尚見輕，何況亡弘之屬乎？故曰朝廷亡人，則為賊亂所輕，其道自然也。天下未聞陛下奇策固守之臣也。語曰，何以知朝廷之衰？人人自賢，不務(wù)于通人，故世陵夷。
馬不伏歷，不可以趨道；士不素養(yǎng)，不可以重國。《詩》曰：「濟(jì)濟(jì)多士，文王以寧?！箍鬃釉唬骸甘抑?，必有忠信?！狗翘撗砸病１菹卤暮Ｖ?，曾亡柱干之固守聞于四境，殆開之不廣，取之不明，勸之不篤。傳曰：「士之美者善養(yǎng)禾，君之明者善養(yǎng)士。」中人皆可使為君子。詔書進(jìn)賢良，赦小過，無求備，以博聚英俊，如近世貢禹，以言事忠切蒙尊榮，當(dāng)此之時，士厲身立名者多。禹死之后，日月以衰。及京兆尹王章坐言事誅滅，智者結(jié)舌，邪偽并興，外戚顓命，君臣隔塞，至絕繼嗣，女宮作亂。此行事之?dāng)?，誠可畏而悲也。
本在積任母后之家，非一日之漸，往者不可及，來者猶可追也。先帝大圣，深見天意昭然，使陛下奉承天統(tǒng)，欲矯正之也。宜少抑外親，選練左右，舉有德行道術(shù)通明之士，充備天官，然后可以輔圣德，保帝位，承大宗。下至郎吏從官，行能亡以異，又不通一藝，及博士無文雅者，宜皆使就南畝，以視天下，明朝廷皆賢材君子，于以重朝尊君，滅兇致安，此其本也，臣自知所言害身，不辟死亡之誅，唯財留神，反覆愚臣之言。（《漢書·李尋傳》：哀帝初即位，召尋待詔黃門。使侍中衛(wèi)尉傅喜問尋曰：「間者水出地動，日月失度，星辰亂行，災(zāi)異仍重。極言毋有所諱。」尋對。）
◇ 又對問災(zāi)異
《洪范》所謂鼓妖者也。師法以為人君不聰，為眾所惑，空名得進(jìn)，則有聲無形，不知所從生。其傳曰歲月日之中，則正卿受之。今以四月日加辰巳有異，是為中焉。正卿謂執(zhí)政大臣也。宜退丞相、御史，以應(yīng)天變。然雖不退，不出期年，其人自蒙其咎。（《漢書·五行志》中之下：哀帝建平二年四月乙亥朔，御史大夫朱博為丞相，少府趙玄為御史大夫，臨延登受策，有大聲如鏡鳴，殿中郎吏陛者皆聞焉。上以問黃門侍郎揚(yáng)雄、李尋，尋對云云。八月，博自殺，玄減死論。）
◇ 塞河議
陰氣盛則水為之長，故一日之間，晝減夜增，江河滿溢，所謂水不潤下，雖常于卑下之地，猶日月變見于朔望，明天道有因而作也。眾庶見王延世蒙重賞，競言便巧，不可用。議者常欲求索九河故跡而穿之，今因其自決，可且勿塞，以觀水勢。河欲居之，當(dāng)稍自成川，跳出沙土，然后順天心而圖之，必有成功，而用財力寡。（《漢書·溝洫志》：鴻嘉四年，勃海、清河、信都河溢，先是谷永以為修政以應(yīng)之，災(zāi)變自除，是時李尋、解光亦言。）
◇ 奏記翟方進(jìn)
應(yīng)變之權(quán)，君侯所自明。往者數(shù)白，三光垂象，變動見端，山川水泉，反理視患，民人訛謠，斥事感名。三者既效，可為寒心。今提揚(yáng)眉，矢貫中，狼奮角，弓且張，金歷庫，土逆度，輔湛沒，火守舍，萬歲之期，近慎朝暮。上無惻怛濟(jì)世之功，下無推讓避賢之效，欲當(dāng)大位，為具臣以全身，難矣！大責(zé)日加，安得但保斥逐之戮，闔府三百余人，唯君侯擇其中，與盡節(jié)轉(zhuǎn)兇。（《漢書·翟方進(jìn)傳》）
◇ 說王根
《書》云：「天聰明?！股w言紫宮極樞，通位帝紀(jì)，太微四門，廣開大道，五經(jīng)六緯，尊術(shù)顯士，翼張舒布，燭臨四海，少微處士，為比為輔，故次帝廷，女宮在后。圣人承天，賢賢易色，取法于此。天官上相上將，皆顓面正朝，憂責(zé)甚重，要在得人。得人之效，成敗之機(jī)，不可不勉也。昔秦穆公說讠戔讠戔之言，任仡仡之勇，身受大辱，社稷幾亡，悔過自責(zé)，思惟黃發(fā)，任用百里奚，卒伯西域，德列王道。二者禍福如此，可不慎哉！
夫士者，國家之大寶，功名之本也。將軍一門九侯，二十朱輪，漢興以來，臣子貴盛，未嘗至此。夫物盛必衰，自然之理，唯有賢友強(qiáng)輔，庶幾可以保身命，全子孫，安國家?！稌吩弧笟v象日月星辰」，此言仰視天文，俯察地理，觀日月消息，候星辰行伍，揆山川變動，參人民繇俗，以制法度，考禍福。舉錯讠孛逆，咎敗將至，征兆為之先見。明君恐懼修正，側(cè)身博問，轉(zhuǎn)禍為福；不可救者，即蓄備以待之，故社稷亡憂。
竊見往者赤黃四塞，地氣大發(fā)，動土竭民，天下擾亂之征也。彗星爭明，庶雄為桀，大寇之引也。此二者已頗效矣。城中訛言大水，奔走上城，朝廷驚駭，女孽入宮，此獨(dú)未效。間者重以水泉涌溢，旁宮闕仍出。月、太白入東井，犯積水，缺天淵。日數(shù)湛于極陽之色。羽氣乘宮，起風(fēng)積云。又錯以山崩地動，河不用其道。盛冬雷電，潛龍為孽。繼以隕星流彗，維、填上見，日蝕有背鄉(xiāng)。此亦高下易居，洪水之征也。不憂不改，洪水乃欲蕩滌，流彗乃欲掃除；改之，則有年亡期。故屬者頗有變改，小貶邪猾，日月光精，時雨氣應(yīng)，此皇天右漢亡已也，何況致大改之！
宜急博求幽隱，拔擢天士，任以大職。諸茸佞諂，抱虛求進(jìn)，及用殘賊酷虐聞?wù)撸舸酥?，皆嫉善憎忠，壞天文，敗地理，涌邪陰，湛溺太陽，為主結(jié)怨于民，宜以時廢退，不當(dāng)?shù)镁游?。誠必行之，兇災(zāi)銷滅，子孫之福不旋日而至。政治感陰陽，猶鐵炭之低，見效可信者也。及諸蓄水連泉，務(wù)通利之。修舊堤防，省池澤稅，以助損邪陰之盛。案行事，考變易，訛言之效，未嘗不至。請征韓放，掾周敞、王望可與圖之。（《漢書·李尋傳》）
◎ 梁太傅輔
輔失其姓，鴻嘉中為梁王太傅。
◇ 奏約束梁王立立一日至十一犯法，臣下愁苦，莫敢親近，不可諫止。愿令王，非耕、祠，法駕毋得出宮，盡出馬置外苑，收兵杖藏私府，毋得以金錢財物假賜人。（《漢書·梁懷王揖傳》：荒王嘉薨，子立嗣。鴻嘉中，太傅輔奏，事下丞相御史，請許，奏可。）◎ 彭宣
宣字子佩，淮陽陽夏人。成帝時為博士，遷東平太傅。永始中為右扶風(fēng)，遷廷尉。元延中出為太原太守。綏和初征拜大司農(nóng)。哀帝即位，遷光祿勛，進(jìn)右將軍，徙左將軍，免。元壽初召為光祿大夫，遷御史大夫，拜大司空。封長平侯。平帝即位，免就國。卒，謚曰頃侯。
◇ 上書求退
三公鼎足承君，一足不任，則覆亂美實(shí)。臣資性淺薄，年齒老毛，數(shù)伏疾病，昏亂遺忘。愿上大司空、長平侯印綏，乞骸骨歸鄉(xiāng)里，俟置溝壑。（《漢書·彭宣傳》：哀帝崩，王莽為大司馬秉政專權(quán)，宣上書言。）
◇ 劾奏朱博趙玄傅晏
博宰相，玄上卿，晏以外親封位特進(jìn)，股肱大臣，上所信任，不思竭誠奉公，務(wù)廣恩化，為百寮先，皆知喜、武前已蒙恩詔決，事更三赦，博執(zhí)左道，虧損上恩，以結(jié)信貴戚，背君鄉(xiāng)臣，傾亂政治，奸人之雄，附下罔上，為臣不忠不道；玄知博所言非法，枉義附從，大不敬；晏與博議免喜，失禮不敬。臣請詔謁者召博、玄、晏詣廷尉詔獄。（《漢書·朱博傳》）
◇ 毀廟議
繼祖宗以下五廟而迭毀，后雖有賢君，猶不得與祖宗并列。子孫雖欲褒大顯揚(yáng)而立之，鬼神不饗也。孝武皇帝雖有功烈，親盡宜毀。（《漢書·韋玄成傳》。哀帝即位，丞相孔光、大司空何武奏言，建昭五年制書，孝武皇帝為世宗，請與群臣雜議。于是光祿勛彭宣、詹事滿昌、博士左咸等五十三人皆以為。）◎ 鄭崇
崇字子游，高密人。居平陵。成帝時為郡文學(xué)史，至丞相大車屬。哀帝擢為尚書仆射，以諫下獄死。
◇ 諫封傅商
孝成皇帝封親舅五侯，天為赤黃晝昏，日中有黑氣。今祖母從昆弟二人已侯。孔鄉(xiāng)侯，皇后父；高武侯以三公封，尚有因緣。今無故欲復(fù)封商，壞亂制度，逆天人心，非傅氏之福也。臣聞師曰：「逆陽者厥極弱，逆陰者厥極兇短折，犯人者有亂亡之患，犯神者有疾夭之禍?！构手芄湓唬骸肝┩醪恢D難，唯耽樂是從，時亦罔有克壽?！构仕ナ乐舱墼闆]，此皆犯陰陽之害也，臣愿以身命當(dāng)國咎。（《漢書·鄭崇傳》）
◎ 譙玄
玄字君黃，巴郡閬中人。成帝時拜議郎，遷太常丞，平帝時復(fù)拜議郎，遷中散大夫，選為繡衣使者，持節(jié)，專行誅賞事。未及終而王莽居攝，變易姓名，竄歸隱遁。公孫述僭號于蜀，連聘不詣。建武十一年卒，明年天下平定，光武策詔本郡，祠以中牢。
◇ 上書諫成帝
臣聞王者承天，繼宗統(tǒng)極，保業(yè)延祚，莫急胤嗣，故《易》有干蠱之義，《詩》詠眾多之福。今陛下圣嗣未立，天下屬望，而不惟社稷之計，專念微行之事，愛幸用于所惑，曲意留于非正。竊聞后宮皇太子產(chǎn)而不育。臣聞之怛然，痛心傷剝，竊懷憂國，不忘須臾。夫警衛(wèi)不修，則患生非常。忽有醉酒狂夫，分爭道路。既無尊嚴(yán)之儀，豈識上下之別。此為胡狄起于轂下，而賊亂發(fā)于左右也。愿陛下念天下之至重，憂金玉之身，均九女之施，存無窮之福，天下幸甚。（《后漢·獨(dú)行·譙玄傳》）
◎ 何并
并字子廉，平陵人。徙平輿。成帝時為大司空，掾除長陵令。哀帝初遷隴西太守，徙潁川太守。
◇ 署都亭下
故侍中王林卿坐殺人埋冢舍，使奴剝寺門鼓。（《漢書·何并傳》：并為長陵令，追林卿，林卿令奴冠其冠，身變服從間徑馳去。會日暮追及，收縛冠奴，叱吏斷頭持還。縣所剝鼓置都亭下，署曰云云。）
◇ 臨潁川敕吏捕鍾威趙季李款三人非負(fù)太守，乃負(fù)王法，不得不治。鍾威所犯多在赦前，驅(qū)使入函谷關(guān)，勿令污民間，不入關(guān)，乃收之。趙、李桀惡，雖遠(yuǎn)去，當(dāng)?shù)闷漕^，以謝百姓。（《漢書·何并傳》）
◇ 先令書
告子恢，吾生素餐日久，死雖當(dāng)?shù)梅ㄙ?，勿受小葬為小槨，容下棺。（《漢書·何并傳》：疾病召丞掾，作先令書。）
◎ 閻崇
崇字君蘭，鉅鹿人。綏和初以光祿大夫?yàn)樘由俑?，遷執(zhí)金吾?！蟆』侍又x為所生立后議
《春秋》不以父命廢王父命，為人后之禮不得顧私親，不當(dāng)謝。（《漢書·孝元傅昭儀傳》：成帝征定陶王為太子，月余，立楚孝王。孫景為定陶王奉恭王后，太子議欲謝，少傅閻崇以為。）◎ 方賞畢由
賞字君賓，東海人。綏和末為司隸校尉。建平中遷左馮翊，拜廷尉卿，復(fù)為左馮翊。
由字世叔，云陽人。建平初為大鴻臚。元壽中徙右扶風(fēng)，貶為定襄太守。
◇ 移書梁傅相中尉王背策戒，悖諉暴妄行，連犯大辟，毒流吏民。比比蒙恩，不伏重誅，不思改過，復(fù)賊殺人。幸得蒙恩，丞相長史、大鴻臚丞即問。王陽病抵讕，置辭驕，不首主令，與背畔亡異。丞相、御史請收王璽綬，送陳留獄。明詔加恩，復(fù)遣廷尉、大鴻臚雜問。今王當(dāng)受詔置辭，恐復(fù)不首實(shí)對?！稌吩唬骸钢劣谠偃?，有不用，我降爾命?！垢?、相、中尉皆以輔正為職：「虎兕出于匣，龜玉毀于匱中，是誰之過也？」書到，明以誼曉王。敢復(fù)懷詐，罪過益深。傅、相以下，不能輔導(dǎo)，有正法。（《漢書·梁懷王揖附傳》：哀帝建平中，梁王立復(fù)殺人，天子遣廷尉賞、大鴻臚由持節(jié)即訊。至，移書傅、相、中尉。）
◎ 陳咸
咸字子成，沛國氵交人。成、哀間以律令為尚書。平帝時，王莽輔政，乞骸骨去。莽篡位，召為掌寇大夫，不就。后再征，稱病篤，斂其家律令書，皆藏之壁。（案《莽傳》：始建國三年，以沛郡陳咸為講禮，蓋即其人。先是別有陳咸，沛郡相人，卒于成帝時。見《陳萬年傳》?！阜恰辜础钢埂?。）◇ 戒子孫
為人議法，當(dāng)依于輕。雖有百金之利，慎無與人重比。（《后漢·陳寵傳》。案《書鈔》五十五引謝承《后漢書》，陳咸字子成，為廷尉監(jiān)，議人常從輕比。）
◎ 鄭子真
子真，褒中人。家谷口。大將軍王鳳禮聘不應(yīng)。
◇ 教忠孝愛敬，天下之至行也。神中五征，帝王之要道也。（《華陽國志》十下）
陛下圣德，尊天敬地，畏命重民，悼懼變異，不忘疏賤之臣，幸使重臣臨問，愚臣不足以奉明詔。竊見陛下新即位，開大明，除忌諱，博延名士，靡不并進(jìn)。臣尋位卑術(shù)淺，過隨眾賢待詔，食太官，衣御府，久污玉堂之署。比得召見，亡以自效。復(fù)特見延問至誠，自以逢不世出之命，愿竭愚心，不敢有所避，庶幾萬分有一可采。唯棄須臾之間，宿留瞽言，考之文理，稽之五經(jīng)，揆之圣意，以參天心。夫變異之來，各應(yīng)象而至，臣謹(jǐn)條陳所聞?！兑住吩唬骸缚h象著明，莫大乎日月。」夫日者，眾陽之長，輝光所燭，萬里同晷，人君之表也。故日將旦，清風(fēng)發(fā)，群陰伏，君以臨朝，不牽于色。日初出，炎以陽，君登朝，佞不行，忠直進(jìn)，不蔽障。日中輝光，君德盛明，大臣奉公。日將入，專以壹，君就房，有常節(jié)。君不修道，則日失其度，暗昧晦亡光，各有云為。其于東方作，日初出時，陰云邪氣起者，法為牽于女謁，有所畏難；日出后，為近臣亂政；日中，為大臣欺誣；日且入，為妻妾役使所營。間者日尤不精，光明侵奪失色，邪氣珥數(shù)作。本起于晨，相連至昏，其日出后至日中間差愈，小臣不知內(nèi)事，竊以日視陛下志操，衰于始初多矣。其咎恐有以守正直言而得罪者，傷嗣害世，不可不慎也。唯陛下直執(zhí)干剛之德，強(qiáng)志守度，毋聽女謁邪臣之態(tài)。諸保阿乳母甘言悲辭之托，斷而勿聽。勉強(qiáng)大誼，絕小不忍；良有不得已，可賜以財貨，不可私以官位，誠皇天之禁也。日失其光，則星辰放流。陽不能制陰，陰桀得作。間者太白正晝經(jīng)天，宜隆德克躬，以執(zhí)不軌。
臣聞月者，眾陰之長，銷息見伏，百里為品，千里立表，萬里連紀(jì)，妃后大臣諸侯之象也。朔晦正終始，弦為繩墨，望成君德，春夏南，秋冬北。間者，月數(shù)以春夏與日同道，過軒轅上后受氣，入太微帝廷揚(yáng)光輝，犯上將近臣，列星皆失色，厭厭如滅，此為母后與政亂朝，陰陽俱傷，兩不相便。外臣不知朝事，竊信天文即如此，近臣已不足杖矣。屋大柱小，可為寒心。唯陛下親求賢士，無強(qiáng)所惡，以崇社稷，尊強(qiáng)本朝。臣聞五星者，五行之精，五帝司命，應(yīng)王者號令為之節(jié)度。歲星主歲事，為統(tǒng)首，號令所紀(jì)，今失度而盛，此君指意欲有所為，未得其節(jié)也。又填星不避歲星者，后帝共政，相留于奎、婁，當(dāng)以義斷之。熒惑往來亡常，周歷兩宮，作態(tài)低，入天門，上明堂，貫尾亂宮。太白發(fā)越犯庫，兵寇之應(yīng)也。貫黃龍，入帝庭，當(dāng)門而出，隨熒惑入天門，至房而分，欲與熒惑為患，不敢當(dāng)明堂之精。此陛下神靈，故禍亂不成也。熒惑厥弛，佞巧依勢，微言毀譽(yù)，進(jìn)類蔽善。太白出端門，臣有不臣者?；鹑胧遥鹕咸?，不以時解，其憂兇。填、歲相守，又主內(nèi)亂。宜察蕭墻之內(nèi)，毋忽親疏之微，誅放佞人，防絕萌牙，以蕩滌濁，消散積惡，毋使得成禍亂。辰星主正四時，當(dāng)效于四仲；四時失序，則辰星作異。今出于歲首之孟，天所以譴告陛下也。政急則出蚤，政緩則出晚，政絕不行則伏不見而為彗。四孟皆出，為易王命；四季皆出，星家所諱。今幸獨(dú)出寅孟之月，蓋皇天所以篤右陛下也，宜深自改。
治國故不可以戚戚，欲速則不達(dá)。經(jīng)曰：「三載考績，三考黜陟?！辜右蕴柫畈豁?biāo)臅r，既往不咎，來事之師也。間者春三月治大獄，時賊陰立逆，恐歲小收；季夏舉兵法，時寒氣應(yīng)，恐后有霜雹之災(zāi)；秋月行封爵，其月土濕奧，恐后有雷雹之變。夫以喜怒賞罰，而不顧時禁，雖有堯舜之心，猶不能致和。善言天者，必有效于人。設(shè)上農(nóng)夫而欲冬田，肉袒深耕，汗出種之，然猶不生者，非人心不至，天時不得也。《易》曰：「時止則止，時行則行，動靜不失其時，其道光明?！箷唬骸妇词诿駮r?！构使胖跽撸鹛斓?，重陰陽，敬四時，嚴(yán)月令。順之以善政，則和氣可立致，猶桴鼓之相應(yīng)也。今朝廷忽于時月之令，諸侍中尚書近臣宜皆令通知月令之意，設(shè)群下請事；若陛下出令有謬于時者，當(dāng)知爭之，以順時氣。臣聞五行以水為本，其星玄武婺女，天地所紀(jì)，終始所生。水為準(zhǔn)平，王道公正修明，則百川理，落脈通；偏黨失綱，則踴溢為敗?！稌吩啤杆粷櫹隆?，陰動而卑，不失其道。天下有道，則河出圖，洛出書，故河、洛決溢，所為最大。今汝、潁畎澮皆川水漂踴，與雨水并為民害，此《詩》所謂「燁燁震電，不寧不令，百川沸騰者」也。其咎在于皇甫卿士之屬。唯陛下留意詩人之言，少抑外親大臣。
臣聞地道柔靜，陰之常義也。地有上中下，其上位震，應(yīng)妃后不順，中位應(yīng)大臣作亂，下位應(yīng)庶民離畔。震或于其國，國君之咎也。四方中央連國歷州俱動者，其異最大。間者關(guān)東地數(shù)震，五星作異，亦未大逆，宜務(wù)崇陽抑陰，以救其咎。固志建威，閉絕私路，拔進(jìn)英雋，退不任職，以強(qiáng)本朝。夫本強(qiáng)則精神折沖，本弱則招殃致兇，為邪謀所陵。聞往者淮南王作謀之時，其所難者，獨(dú)有汲黯，以為公孫弘等不足言也。弘，漢之名相，于今亡比，而尚見輕，何況亡弘之屬乎？故曰朝廷亡人，則為賊亂所輕，其道自然也。天下未聞陛下奇策固守之臣也。語曰，何以知朝廷之衰？人人自賢，不務(wù)于通人，故世陵夷。
馬不伏歷，不可以趨道；士不素養(yǎng)，不可以重國。《詩》曰：「濟(jì)濟(jì)多士，文王以寧?！箍鬃釉唬骸甘抑?，必有忠信?！狗翘撗砸病１菹卤暮Ｖ?，曾亡柱干之固守聞于四境，殆開之不廣，取之不明，勸之不篤。傳曰：「士之美者善養(yǎng)禾，君之明者善養(yǎng)士。」中人皆可使為君子。詔書進(jìn)賢良，赦小過，無求備，以博聚英俊，如近世貢禹，以言事忠切蒙尊榮，當(dāng)此之時，士厲身立名者多。禹死之后，日月以衰。及京兆尹王章坐言事誅滅，智者結(jié)舌，邪偽并興，外戚顓命，君臣隔塞，至絕繼嗣，女宮作亂。此行事之?dāng)?，誠可畏而悲也。
本在積任母后之家，非一日之漸，往者不可及，來者猶可追也。先帝大圣，深見天意昭然，使陛下奉承天統(tǒng)，欲矯正之也。宜少抑外親，選練左右，舉有德行道術(shù)通明之士，充備天官，然后可以輔圣德，保帝位，承大宗。下至郎吏從官，行能亡以異，又不通一藝，及博士無文雅者，宜皆使就南畝，以視天下，明朝廷皆賢材君子，于以重朝尊君，滅兇致安，此其本也，臣自知所言害身，不辟死亡之誅，唯財留神，反覆愚臣之言。（《漢書·李尋傳》：哀帝初即位，召尋待詔黃門。使侍中衛(wèi)尉傅喜問尋曰：「間者水出地動，日月失度，星辰亂行，災(zāi)異仍重。極言毋有所諱。」尋對。）
◇ 又對問災(zāi)異
《洪范》所謂鼓妖者也。師法以為人君不聰，為眾所惑，空名得進(jìn)，則有聲無形，不知所從生。其傳曰歲月日之中，則正卿受之。今以四月日加辰巳有異，是為中焉。正卿謂執(zhí)政大臣也。宜退丞相、御史，以應(yīng)天變。然雖不退，不出期年，其人自蒙其咎。（《漢書·五行志》中之下：哀帝建平二年四月乙亥朔，御史大夫朱博為丞相，少府趙玄為御史大夫，臨延登受策，有大聲如鏡鳴，殿中郎吏陛者皆聞焉。上以問黃門侍郎揚(yáng)雄、李尋，尋對云云。八月，博自殺，玄減死論。）
◇ 塞河議
陰氣盛則水為之長，故一日之間，晝減夜增，江河滿溢，所謂水不潤下，雖常于卑下之地，猶日月變見于朔望，明天道有因而作也。眾庶見王延世蒙重賞，競言便巧，不可用。議者常欲求索九河故跡而穿之，今因其自決，可且勿塞，以觀水勢。河欲居之，當(dāng)稍自成川，跳出沙土，然后順天心而圖之，必有成功，而用財力寡。（《漢書·溝洫志》：鴻嘉四年，勃海、清河、信都河溢，先是谷永以為修政以應(yīng)之，災(zāi)變自除，是時李尋、解光亦言。）
◇ 奏記翟方進(jìn)
應(yīng)變之權(quán)，君侯所自明。往者數(shù)白，三光垂象，變動見端，山川水泉，反理視患，民人訛謠，斥事感名。三者既效，可為寒心。今提揚(yáng)眉，矢貫中，狼奮角，弓且張，金歷庫，土逆度，輔湛沒，火守舍，萬歲之期，近慎朝暮。上無惻怛濟(jì)世之功，下無推讓避賢之效，欲當(dāng)大位，為具臣以全身，難矣！大責(zé)日加，安得但保斥逐之戮，闔府三百余人，唯君侯擇其中，與盡節(jié)轉(zhuǎn)兇。（《漢書·翟方進(jìn)傳》）
◇ 說王根
《書》云：「天聰明?！股w言紫宮極樞，通位帝紀(jì)，太微四門，廣開大道，五經(jīng)六緯，尊術(shù)顯士，翼張舒布，燭臨四海，少微處士，為比為輔，故次帝廷，女宮在后。圣人承天，賢賢易色，取法于此。天官上相上將，皆顓面正朝，憂責(zé)甚重，要在得人。得人之效，成敗之機(jī)，不可不勉也。昔秦穆公說讠戔讠戔之言，任仡仡之勇，身受大辱，社稷幾亡，悔過自責(zé)，思惟黃發(fā)，任用百里奚，卒伯西域，德列王道。二者禍福如此，可不慎哉！
夫士者，國家之大寶，功名之本也。將軍一門九侯，二十朱輪，漢興以來，臣子貴盛，未嘗至此。夫物盛必衰，自然之理，唯有賢友強(qiáng)輔，庶幾可以保身命，全子孫，安國家?！稌吩弧笟v象日月星辰」，此言仰視天文，俯察地理，觀日月消息，候星辰行伍，揆山川變動，參人民繇俗，以制法度，考禍福。舉錯讠孛逆，咎敗將至，征兆為之先見。明君恐懼修正，側(cè)身博問，轉(zhuǎn)禍為福；不可救者，即蓄備以待之，故社稷亡憂。
竊見往者赤黃四塞，地氣大發(fā)，動土竭民，天下擾亂之征也。彗星爭明，庶雄為桀，大寇之引也。此二者已頗效矣。城中訛言大水，奔走上城，朝廷驚駭，女孽入宮，此獨(dú)未效。間者重以水泉涌溢，旁宮闕仍出。月、太白入東井，犯積水，缺天淵。日數(shù)湛于極陽之色。羽氣乘宮，起風(fēng)積云。又錯以山崩地動，河不用其道。盛冬雷電，潛龍為孽。繼以隕星流彗，維、填上見，日蝕有背鄉(xiāng)。此亦高下易居，洪水之征也。不憂不改，洪水乃欲蕩滌，流彗乃欲掃除；改之，則有年亡期。故屬者頗有變改，小貶邪猾，日月光精，時雨氣應(yīng)，此皇天右漢亡已也，何況致大改之！
宜急博求幽隱，拔擢天士，任以大職。諸茸佞諂，抱虛求進(jìn)，及用殘賊酷虐聞?wù)撸舸酥?，皆嫉善憎忠，壞天文，敗地理，涌邪陰，湛溺太陽，為主結(jié)怨于民，宜以時廢退，不當(dāng)?shù)镁游?。誠必行之，兇災(zāi)銷滅，子孫之福不旋日而至。政治感陰陽，猶鐵炭之低，見效可信者也。及諸蓄水連泉，務(wù)通利之。修舊堤防，省池澤稅，以助損邪陰之盛。案行事，考變易，訛言之效，未嘗不至。請征韓放，掾周敞、王望可與圖之。（《漢書·李尋傳》）
◎ 梁太傅輔
輔失其姓，鴻嘉中為梁王太傅。
◇ 奏約束梁王立立一日至十一犯法，臣下愁苦，莫敢親近，不可諫止。愿令王，非耕、祠，法駕毋得出宮，盡出馬置外苑，收兵杖藏私府，毋得以金錢財物假賜人。（《漢書·梁懷王揖傳》：荒王嘉薨，子立嗣。鴻嘉中，太傅輔奏，事下丞相御史，請許，奏可。）◎ 彭宣
宣字子佩，淮陽陽夏人。成帝時為博士，遷東平太傅。永始中為右扶風(fēng)，遷廷尉。元延中出為太原太守。綏和初征拜大司農(nóng)。哀帝即位，遷光祿勛，進(jìn)右將軍，徙左將軍，免。元壽初召為光祿大夫，遷御史大夫，拜大司空。封長平侯。平帝即位，免就國。卒，謚曰頃侯。
◇ 上書求退
三公鼎足承君，一足不任，則覆亂美實(shí)。臣資性淺薄，年齒老毛，數(shù)伏疾病，昏亂遺忘。愿上大司空、長平侯印綏，乞骸骨歸鄉(xiāng)里，俟置溝壑。（《漢書·彭宣傳》：哀帝崩，王莽為大司馬秉政專權(quán)，宣上書言。）
◇ 劾奏朱博趙玄傅晏
博宰相，玄上卿，晏以外親封位特進(jìn)，股肱大臣，上所信任，不思竭誠奉公，務(wù)廣恩化，為百寮先，皆知喜、武前已蒙恩詔決，事更三赦，博執(zhí)左道，虧損上恩，以結(jié)信貴戚，背君鄉(xiāng)臣，傾亂政治，奸人之雄，附下罔上，為臣不忠不道；玄知博所言非法，枉義附從，大不敬；晏與博議免喜，失禮不敬。臣請詔謁者召博、玄、晏詣廷尉詔獄。（《漢書·朱博傳》）
◇ 毀廟議
繼祖宗以下五廟而迭毀，后雖有賢君，猶不得與祖宗并列。子孫雖欲褒大顯揚(yáng)而立之，鬼神不饗也。孝武皇帝雖有功烈，親盡宜毀。（《漢書·韋玄成傳》。哀帝即位，丞相孔光、大司空何武奏言，建昭五年制書，孝武皇帝為世宗，請與群臣雜議。于是光祿勛彭宣、詹事滿昌、博士左咸等五十三人皆以為。）◎ 鄭崇
崇字子游，高密人。居平陵。成帝時為郡文學(xué)史，至丞相大車屬。哀帝擢為尚書仆射，以諫下獄死。
◇ 諫封傅商
孝成皇帝封親舅五侯，天為赤黃晝昏，日中有黑氣。今祖母從昆弟二人已侯。孔鄉(xiāng)侯，皇后父；高武侯以三公封，尚有因緣。今無故欲復(fù)封商，壞亂制度，逆天人心，非傅氏之福也。臣聞師曰：「逆陽者厥極弱，逆陰者厥極兇短折，犯人者有亂亡之患，犯神者有疾夭之禍?！构手芄湓唬骸肝┩醪恢D難，唯耽樂是從，時亦罔有克壽?！构仕ナ乐舱墼闆]，此皆犯陰陽之害也，臣愿以身命當(dāng)國咎。（《漢書·鄭崇傳》）
◎ 譙玄
玄字君黃，巴郡閬中人。成帝時拜議郎，遷太常丞，平帝時復(fù)拜議郎，遷中散大夫，選為繡衣使者，持節(jié)，專行誅賞事。未及終而王莽居攝，變易姓名，竄歸隱遁。公孫述僭號于蜀，連聘不詣。建武十一年卒，明年天下平定，光武策詔本郡，祠以中牢。
◇ 上書諫成帝
臣聞王者承天，繼宗統(tǒng)極，保業(yè)延祚，莫急胤嗣，故《易》有干蠱之義，《詩》詠眾多之福。今陛下圣嗣未立，天下屬望，而不惟社稷之計，專念微行之事，愛幸用于所惑，曲意留于非正。竊聞后宮皇太子產(chǎn)而不育。臣聞之怛然，痛心傷剝，竊懷憂國，不忘須臾。夫警衛(wèi)不修，則患生非常。忽有醉酒狂夫，分爭道路。既無尊嚴(yán)之儀，豈識上下之別。此為胡狄起于轂下，而賊亂發(fā)于左右也。愿陛下念天下之至重，憂金玉之身，均九女之施，存無窮之福，天下幸甚。（《后漢·獨(dú)行·譙玄傳》）
◎ 何并
并字子廉，平陵人。徙平輿。成帝時為大司空，掾除長陵令。哀帝初遷隴西太守，徙潁川太守。
◇ 署都亭下
故侍中王林卿坐殺人埋冢舍，使奴剝寺門鼓。（《漢書·何并傳》：并為長陵令，追林卿，林卿令奴冠其冠，身變服從間徑馳去。會日暮追及，收縛冠奴，叱吏斷頭持還。縣所剝鼓置都亭下，署曰云云。）
◇ 臨潁川敕吏捕鍾威趙季李款三人非負(fù)太守，乃負(fù)王法，不得不治。鍾威所犯多在赦前，驅(qū)使入函谷關(guān)，勿令污民間，不入關(guān)，乃收之。趙、李桀惡，雖遠(yuǎn)去，當(dāng)?shù)闷漕^，以謝百姓。（《漢書·何并傳》）
◇ 先令書
告子恢，吾生素餐日久，死雖當(dāng)?shù)梅ㄙ?，勿受小葬為小槨，容下棺。（《漢書·何并傳》：疾病召丞掾，作先令書。）
◎ 閻崇
崇字君蘭，鉅鹿人。綏和初以光祿大夫?yàn)樘由俑?，遷執(zhí)金吾?！蟆』侍又x為所生立后議
《春秋》不以父命廢王父命，為人后之禮不得顧私親，不當(dāng)謝。（《漢書·孝元傅昭儀傳》：成帝征定陶王為太子，月余，立楚孝王。孫景為定陶王奉恭王后，太子議欲謝，少傅閻崇以為。）◎ 方賞畢由
賞字君賓，東海人。綏和末為司隸校尉。建平中遷左馮翊，拜廷尉卿，復(fù)為左馮翊。
由字世叔，云陽人。建平初為大鴻臚。元壽中徙右扶風(fēng)，貶為定襄太守。
◇ 移書梁傅相中尉王背策戒，悖諉暴妄行，連犯大辟，毒流吏民。比比蒙恩，不伏重誅，不思改過，復(fù)賊殺人。幸得蒙恩，丞相長史、大鴻臚丞即問。王陽病抵讕，置辭驕，不首主令，與背畔亡異。丞相、御史請收王璽綬，送陳留獄。明詔加恩，復(fù)遣廷尉、大鴻臚雜問。今王當(dāng)受詔置辭，恐復(fù)不首實(shí)對?！稌吩唬骸钢劣谠偃?，有不用，我降爾命?！垢?、相、中尉皆以輔正為職：「虎兕出于匣，龜玉毀于匱中，是誰之過也？」書到，明以誼曉王。敢復(fù)懷詐，罪過益深。傅、相以下，不能輔導(dǎo)，有正法。（《漢書·梁懷王揖附傳》：哀帝建平中，梁王立復(fù)殺人，天子遣廷尉賞、大鴻臚由持節(jié)即訊。至，移書傅、相、中尉。）
◎ 陳咸
咸字子成，沛國氵交人。成、哀間以律令為尚書。平帝時，王莽輔政，乞骸骨去。莽篡位，召為掌寇大夫，不就。后再征，稱病篤，斂其家律令書，皆藏之壁。（案《莽傳》：始建國三年，以沛郡陳咸為講禮，蓋即其人。先是別有陳咸，沛郡相人，卒于成帝時。見《陳萬年傳》?！阜恰辜础钢埂?。）◇ 戒子孫
為人議法，當(dāng)依于輕。雖有百金之利，慎無與人重比。（《后漢·陳寵傳》。案《書鈔》五十五引謝承《后漢書》，陳咸字子成，為廷尉監(jiān)，議人常從輕比。）
◎ 鄭子真
子真，褒中人。家谷口。大將軍王鳳禮聘不應(yīng)。
◇ 教忠孝愛敬，天下之至行也。神中五征，帝王之要道也。（《華陽國志》十下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