志第四

五行
五行之精氣，在天為五緯，在地為五材，在人為五常及五事。五緯志諸《天文》，歷代皆然。其形質(zhì)在地，性情在人，休咎各以其類，為感應(yīng)于兩間者，歷代又有《五行志》焉。兩漢以來，儒者若夏侯勝之徒，專以《洪范五行》為學(xué)，作史者多采其說，凡言某征之休咎，則以某事之得失系之，而配之以五行。謂其盡然，其弊不免于傅會(huì)；謂其不然，“肅，時(shí)雨若”、“蒙，恒風(fēng)若”之類，箕子蓋嘗言之。金世未能一天下，天文災(zāi)祥猶有星野之說，五行休咎見于國內(nèi)者不得他諉，乃匯其史氏所書，仍前史法，作《五行志》。至于五常五事之感應(yīng)，則不必泥漢儒為例云。初，金之興，平定諸部，屢有禎異，故世祖每與敵戰(zhàn)，嘗以夢寐卜其勝負(fù)。烏春兵至蘇束海甸，世祖曰：“予夙昔有異夢，不可親戰(zhàn)，若左軍有力戰(zhàn)者當(dāng)克?！奔榷c肅宗等擊之，敵大敗。
太祖之生也，常有五色云氣若二千斛廩囷之狀，屢見東方。遼司天到孔致和曰：“其下當(dāng)生異人，建非常之事，天以象告，非人力所能為也?！?br>溫都部跋忒畔，穆宗遣太祖討之，入辭，奏曰：“昨夕見赤祥，往必克?！彼炫c跋忒戰(zhàn)，殺之。穆宗攻阿疏日，辰巳間，忽暴雨昏曀，雷電環(huán)阿疏所居，是夕有巨火聲如雷，墜阿疏城中，遂攻下之。
太祖嘗往寧江，夢斡帶之禾場焚，頃刻而盡。覺而大戚，即馳還，斡帶已寢疾，翌日不起。
斡塞伐高麗，太祖臥而得夢，及起曰：“今日捷音必至?！蹦藶榫哂谇驁鲆源?。有二麞渡水而至，獲之，太祖曰：“此休征也?！毖晕醇?，捷書至，眾大異之。
他日軍寧江，駐高阜，撒改仰見太祖體如喬松，所乘馬如岡阜之大，太祖亦視撒改人馬異常，撒改因白所見，太祖喜曰：“此吉兆也。”即舉酒酹之曰：“異日成功，當(dāng)識此地?！睅煷翁评◣蛹字兀T軍介而立，有光起于人足及戈矛上，明日，至札只水，光復(fù)如初。收國元年，上在寧江州，有光正圓，自空而墜。八月己卯，黃龍見空中。十二月丁未，上候遼軍還至熟結(jié)濼，有光復(fù)見于矛端。天輔六年三月，師攻西京，有火如斗，墜其城中。是月，城降而復(fù)叛，四月辛卯，取之。
太宗天會(huì)二年，曷懶移鹿古水霖雨害稼，且為蝗所食。秋，泰州潦，害稼。三年七月，錦州野蠶成繭。九月，廣寧府進(jìn)嘉禾。四年十月，中京進(jìn)嘉禾。六年冬，移懶路饑。九年七月丙申，上御西樓聽政，聞咸州所貢白鵲音忽異常，上起視之，見東樓上光明中有像巍然高五丈許，下有紅云承之，若世所謂佛者，乃擎跽修虔，久之而沒。十年冬，移懶、曷懶等路饑。
熙宗天會(huì)十三年五月，甘露降于盧州熊岳縣。十五年七月辛巳，有司進(jìn)四足雀。丙戌夜，京師地震。天眷元年夏，有龍見于熙州野水，凡三日。初，于水面見一蒼龍，良久而沒。次日，見金龍一，爪承一嬰兒，兒為龍所戲，略無懼色，三日如故。又見一人，乘白馬，紅袍玉帶，如少年官狀，馬前有六蟾蜍，凡三時(shí)乃沒，郡人競往觀之。七月丁酉，按出滸河溢，壞民廬舍。三年十二月丁丑，地震。
皇統(tǒng)元年秋，蝗。十一月己酉，稽古殿火。二年二月，熙河路饑。三月辛丑，大雪。秋，燕、西東二京、河?xùn)|、河北、山東、汴、平州大熟。三年，陜西旱。五月丁巳，京兆府貢瑞麥。七月丙庚，太原進(jìn)獬豸及瑞麥。四年正月乙丑，陜西進(jìn)嘉禾，十有二莖，一本七穎。十月甲辰，地震。五年閏月戊寅，大名府進(jìn)牛生麟。壬辰，懷州進(jìn)嘉禾。七年十一月，完顏秉德進(jìn)三角牛。九年四月壬申夜，大風(fēng)雨，雷電震寢殿鴟尾壞。有火入帝寢，燒帷幔，上懼，徙別殿。丁丑，有龍斗于利州榆林河上。大風(fēng)壞民居官舍十六七，木瓦人畜皆飄揚(yáng)十余里，死傷者數(shù)百，同知州事石抹里壓死。
海陵天德二年十二月，野人采石炭，獲異香。貞元三年五月癸丑，南京大內(nèi)災(zāi)。三年十二月己丑，雨，木冰。
正隆二年六月壬辰，蝗飛入京師。秋，中都、山東、河?xùn)|蝗。四年十一月庚寅，霜附木。五年二月辛未，河?xùn)|、陜西地震。鎮(zhèn)戎、德順等軍大風(fēng)，壞廬舍，民多壓死。海陵問司天馬貴中等曰：“何為地震？”貴中等曰：“伏陽逼陰所致?！庇謫枺骸罢鸲箫L(fēng)，何也？”對曰：“土失其性，則地以震。風(fēng)為號令，人君嚴(yán)急則有風(fēng)及物之災(zāi)?！绷炅氯尚纾箫L(fēng)壞承天門鴟尾。是歲，世宗居貞懿皇后憂，在遼陽，一日方寢，有紅光照其室，及其龍見于室上，又夜有大星流入其邸。八月，復(fù)有云氣自西來，黃龍見其中，人皆見之。是時(shí)，臨潢府聞空中有車馬聲，仰視見風(fēng)云杳靄，神鬼兵甲蔽天，自北而南，仍有語促行者。未歲，海陵下詔南征。
世宗大定二年閏二月辛卯，神龍殿十六位焚，延及太和、厚德殿。三年三月丙申，中都以南八路蝗。四年三月庚子夜，京師地震。七年辛丑，大風(fēng)雷雨，拔木。臨潢府境禾黍穞生。嵐州進(jìn)白兔二。八月，永興進(jìn)嘉禾，異畝同穎。中都南八路蝗飛入京畿。十一月辛丑，尚書省火。是歲，有年。五年六月戊子，河南府進(jìn)芝草十三本，得于芝田石上，薦之太廟。六月甲辰，大安殿楹產(chǎn)芝，有色如玉。丙午，京師地震，有聲自西北來，殷殷如雷，地生白毛。七月戊申，又震。十一月癸酉，大霧，晝晦。七年九月庚辰，地震。八月五月甲子，北望淀大風(fēng)，雨雹，廣十里，長六十里。六月，河決李固渡，水入曹州。十年正月，鄧州進(jìn)芝草。十一年六月戊申，西南路招討司苾里海水之地雨雹三十余里，小者如雞卵，其一最大，廣三尺，長太余，四五日始消。十二年三月庚寅，雨土。四月，旱。十三年正月，尚書省奏：“宛平張孝善有子曰合得，大定十二年三月旦以疾死，至暮復(fù)活，云是本良鄉(xiāng)人王建子喜兒。而喜兒前三年已死，建驗(yàn)以家事，能具道之。此蓋假尸還魂，擬付王建為子?！鄙显唬骸叭羰莿t奸幸小人競生詐偽，瀆亂人倫?！敝垢缎⑸啤０嗽露〕?，策試進(jìn)士于憫忠寺，夜半忽聞音樂聲起東塔上，西達(dá)于宮。考官完顏蒲捏、李晏等以為文運(yùn)始開，得賢之兆。十四年八月丁巳朔，次飐里舌，是午，白龍見于御帳之東小港中，既乘臨雷云而上，尾猶曳地，良久北去。十六年三月戊申，雨豆于臨潢之境，其形上銳而赤，食之味頗苦。五月戊申，南京宮殿火。日歲，中都、河北、山東、陜西、河?xùn)|、遼東等十路旱、蝗。十七年七月，大雨，滹沱、盧溝水溢，河決白溝。二十年四月己亥，太寧宮門火。五月丙寅，京師地震，生黑白毛。七月，旱。秋，河決衛(wèi)州。二十二年五月，慶都蝗蝝生，散漫十余里。一夕大風(fēng)，蝗皆不見。二十三年正月辛巳，廣樂園燈山焚，延及熙春殿。三月乙酉，氛埃雨土。四月庚子亦如之。五月丁亥，雨雹，地生白毛。二十四年正月辛卯朔，徐州進(jìn)芝十有八莖。真定嘉禾二本，異畝同穎。二十六年正月庚辰，河南府進(jìn)芝三本。秋，河決，壞衛(wèi)州城。二十七年四月辛丑，京師地微震。
章宗大定二十九年五月丁未，地生白毛。五月，曹州河溢。十二月，密州進(jìn)白鶉、白雉各一。河間府進(jìn)嘉禾。日冬無雪。
明昌元年正月，懷州、河間等處進(jìn)芝草、嘉禾。二月，地生白毛。六月庚子，都水進(jìn)異卵。夏，旱。七月，淫雨傷稼。二年五月，桓、撫等州旱。秋，山東、河北旱，饑。三年秋，綏德虸蚄蟲生，旱。四年三月，御史中丞董師中奏：“乃者太白晝見，京師地震，北方有赤氣，遲明始散。天之示象，冀有以警悟圣主也。”上問：“所言天象何從得之？”師中曰：“前監(jiān)察御史陳元升得之于一司天長行?！鄙显唬骸八咎炫_官不奏固有罪，其以語人尤非。朕欲令自今司天有事而不奏者長行得言之，何如？”師中曰：“善?！蔽逶?，霖雨，命有司祈晴。六月，河決衛(wèi)州，魏、清、滄皆被害。是歲，河北、山東、南京、陜西諸路大稔。邢、洺、深、冀及河北西路十六謀克之地，野蠶成繭。十一月壬午，木冰。五年七月丙戌，天壽節(jié)，先陰雨連日，至是開霽，有龍曳尾于殿前云間。八月，河決陽武故堤，灌封丘而東。六年二月丁丑，京師地震，大雨雹，晝晦，大風(fēng)，震應(yīng)天門左鴟尾壞。六年八月，大雨震電，有龍起于渾儀鰲趺，臺忽中裂而摧。儀仆于臺下。承安元年五月，自正月不雨，至是月雨。六月，平晉縣民利通家蠶自成綿段，長七尺一寸五分，闊四尺九寸。二年，自正月至四月不雨。六月丙午，雨雹。四年三月戊午，雨雹。五月，旱。五年五月庚辰，地震。十月庚子，天久陰，是日云色黃而風(fēng)霾。癸卯晨，陰霜附木，至日入亦如之。
泰和二年八月丙申，磁州武安縣鼓山石圣臺，有大鳥十集于臺上，其羽五色爛然，文多赤黃，赭冠雞項(xiàng)，尾闊而修，狀若鯉魚尾而長，高可逾人，九子差小侍傍，亦高四五尺。禽鳥萬數(shù)形色各異，或飛或蹲，或步或立，皆成行列，首皆正向如朝拱然。初自東南來，勢如連云，聲如殷雷，林木震動(dòng)，牧者驚惶，即驅(qū)牛擊物以驚之，殊不為動(dòng)。俄有大鳥如雕鶚者怒來搏擊之，民益恐，奔告縣官，皆以為鳳凰也，命工圖上之。留二日西北去。按視其處，糞跡數(shù)頃，其色各異。遺禽數(shù)千，累日不能去。所食皆巨鯉，大者丈余，魚骨蔽地。章宗以其事告宗廟，詔中外。三年四月，旱。十月己亥，大風(fēng)。四年正月壬申，陰霧，木冰。三月丁卯，大風(fēng)，毀宣陽門鴟尾。四月，旱。壬戌，萬寧宮端門災(zāi)。十一月丁卯，陰。木冰凡三日。五年夏，旱。八年閏四月甲午，雨雹。河南路蝗。
六月戊子，飛蝗入京畿。八月乙酉，有虎至陽春門外，駕出射獲之。時(shí)又有童謠云：“易水流，汴水流，更年易過又休休。兩家都好住，前后總成留?！敝霖?中，舉國遷汴。
衛(wèi)紹王大安元年，徐、邳界黃河清五百余里，幾二年，以其事詔中外。臨洮人楊珪上書曰：“河性本濁，而今反清，是水失其性也。正猶天動(dòng)地靜，使當(dāng)動(dòng)者靜，當(dāng)靜者動(dòng)，則如之何，其為災(zāi)異明矣。且《傳》曰：‘黃河青，圣人生?！偈故ト松?，恐不在今日。又曰‘黃河清，諸侯為天子?！?dāng)戒懼，以銷災(zāi)變，而復(fù)夸示四方，臣所未喻?！痹紫嘁詾檠?，議誅之，慮絕言路，即詔大興鎖銷還本管。十一月丙申，平陽地震，有聲自西北來。戊戌夜，又震，自此時(shí)復(fù)震動(dòng)，浮山縣尤劇，城廨民居圮者十七八，死者凡二三千人。二年二月乙酉，地大震，有聲殷殷然。六月、七月至九月晦。其震不一。十一月，京師民周修武宅前渠內(nèi)火出，高二尺，焚其板橋。又旬日，大悲閣幡竿下石隙中火出，高二三尺，人近之即滅，凡十余日。自是都城連夜燔爇二三十處。是歲四月，山東、河北大旱，至六月，雨復(fù)不止，民間斗米至千余錢。三年二月乙亥夜，大風(fēng)從西北來，發(fā)屋折木，吹清夷門關(guān)折。三月戊午，大悲閣災(zāi)，延燒萬余家，火五日不絕。山東、河北、河?xùn)|諸路大旱。是歲，有男子郝贊詣省言：“上即位之后，天變屢見，火焚萬家，風(fēng)折門關(guān)，非小異也，宜退位讓有德。”有司問：“爾狂疾乎？”贊大言曰：“我不狂疾，但為社稷計(jì)，宰相皆非其才?！泵咳帐∏按蠛?，凡半月。上怒，誅之隱處。
崇慶元年七月辛未未時(shí)，有風(fēng)從東來，吹帛一段高數(shù)十丈，宛轉(zhuǎn)如龍，墜于拱辰門內(nèi)。是歲，河?xùn)|、陜西、南京諸路旱。二年二月，放進(jìn)士榜，有狂僧公言：“殺天子。”求之不知所在。是歲，河?xùn)|、陜西大旱，京兆斗米至八千錢。至寧元年，宣宗彰德故園竹開白花，如鷺鷥藤。紫云覆城上數(shù)日，俄而入繼大統(tǒng)。七月，以河?xùn)|、陜西諸處旱，遣工部尚書高朵剌祈雨于巖瀆，至是雨足。時(shí)斗米有至錢萬二千者。八月癸巳，衛(wèi)紹王遇弒。是日，海水不潮，寶坻鹽司懼其虧課，致禱無應(yīng)。九月丙午，宣宗即位乃潮。初，衛(wèi)王即位改元大安，四年改曰崇慶，即而又改曰至寧，有人謂曰：“三元大崇至矣?！倍矶泻郴⒅?。
宣宗貞祐元年八月戊子夜，將曙，大霧蒼黑，跂步無所見，至辰巳間始散。十二月乙卯，雨，木冰。時(shí)衛(wèi)州有童謠曰：“團(tuán)鸑冬，劈半年。寒食節(jié)，沒人煙?！泵髂暾拢菩l(wèi)，遂丘墟矣。二年六月，潮白河溢，漂古北口鐵裹關(guān)門至老王谷。庚申，南京寶鎮(zhèn)閣災(zāi)。壬戌，上次宜村，有黃龍見于西北。冬，黃河自陜州界至衛(wèi)州八柳樹，清十余日，纖鱗皆見。十二月己酉，雨，木冰。三年二月戊午，大風(fēng)，隆德殿鴟尾壞。三月戊辰，大風(fēng)，霾。四月，自去冬不雨，至于是月。五月，河南大蝗。六月，京城中夜妄相驚逐狼，月余方息。十月丙申，西北有霧氣如積土，至二更乃散。四年正月己未旦，黑霧四塞，巳時(shí)乃散，是春，河朔人相食。五月，河南、陜西大蝗。鳳翔、扶風(fēng)、歧山、郿縣騑蟲傷麥。七月，旱。癸丑，飛蝗過京師。
興定元年三月，宮中有蝗。四月，單州雹傷稼。陳州商水縣進(jìn)瑞麥，一莖四穗。開封府進(jìn)瑞麥，一莖三穗、二莖四穗。五月乙丑，河南大風(fēng)，吹府門署以去。延州原武縣雹傷稼。七月癸卯，大社壇產(chǎn)嘉禾，一莖十五穗。秋，霖雨。十月，邠州進(jìn)白兔。丹州進(jìn)嘉禾。異畝同穎。二年四月，河南諸郡蝗。五月，秦、陜狼害人。六月，旱。是歲，京師屢火，遣禮部尚書楊云翼鋋之。三年春，吏部火。四月癸未，陜右黑風(fēng)晝起，有聲如雷，頃之地大震，平?jīng)?、?zhèn)戎、德順尤甚，廬舍傾，壓死者以萬計(jì)，雜畜倍之。夏，旱。十二月壬申，雨，木冰。四年正月戊辰二更，天鳴有聲。壬子，晝晦，有頃大雷風(fēng)雨。四月丁丑，大風(fēng)吹河南府署飛百余步，戶案門鑰開，文牘飄散，不知所在。六月，旱。七月，河南大水，唐、鄧尤甚。十二月癸酉，火。是歲，華州渭南縣民裴德寧家伐樹，破其中有赤色“太”字，表里吻合。有司言與唐大歷中成都瑞木有文“天下太平”者，其事頗同，蓋太平之兆也。乞付史館。五年三月，以久旱，詔中外，仍命有司祈禱。十一月壬寅，京師相國寺火。十二月丁丑，霜附木。先是，有童謠云：“青山轉(zhuǎn)，轉(zhuǎn)山青。耽誤盡，少年人?！鄙w言是時(shí)人皆為兵，轉(zhuǎn)斗山谷，戰(zhàn)伐不休，當(dāng)至老也。
元光元年四月，京畿旱。十月，上獵近郊，獲白兔，群臣以為瑞。明日，御便殿，置鈴于項(xiàng)，將縱之，兔驚躍不已，忽斃幾上。二年正月辛酉日午，有鶴千余翔于殿庭，移刻乃去。七月乙卯，丹鳳門壞，壓死者數(shù)人。十一月，開封有虎害人。是時(shí)屢有妖怪，二年之中，白日虎入鄭門，吏部及宮中有狐狼，鬼夜哭于輦路，烏鵲夜驚，飛鳴蔽天。
十二月，宣宗崩。
哀宗正大元年正月戊午，上初視朝，尊太后為仁圣宮皇太后，太元妃為慈圣宮皇太后。是日，大風(fēng)飄端門瓦，昏霾不見日，黃氣塞天，仁圣又夢乞丐萬數(shù)踵其后，心惡之，占者曰：“后為天下母，百姓貧窶，將誰訴焉？”遂敕京城設(shè)粥與冰藥以應(yīng)之，人以為壬辰、癸巳之兆。又有人衣麻衣，望承天門大笑者三，大哭者三，有司拘而問之，其人曰：“我先笑者，笑許大天下將相無人。后哭者，哀祖宗家國破蕩至此也?！庇兴疽詾檠裕幹氐?。上曰：“近詔草澤之士并許直言，雖涉譏訕亦不治罪，況此人言亦有理。止不應(yīng)哭笑闕下耳。”乃杖之。二年正月甲申，有黃黑之昆。四月，旱。京畿大雨雹。三年春，大寒。三月乙丑，有火自吏部中出，大如斛，流行展轉(zhuǎn)，人皆驚避，逾時(shí)而滅。四月，旱、蝗。六月，京東雨雹，蝗死。四年六月丙辰，地震。八月癸亥，大風(fēng)吹左掖門鴟尾墜，丹鳳門扉壞。是日，風(fēng)、霜損禾皆盡。五年春，大寒。二月，雷而雪。木之華者皆敗。四月，鄭州大雨雹，桑柘皆枯。京畿旱。八月，御座上聞若有言者曰：“不放舍則何？”索之不見。七年十二月，新衛(wèi)州北三里許，有影在沙上，如舊衛(wèi)州城狀，寺塔宛然，數(shù)日乃滅。天興元年正月丁酉，大雪。二月癸丑，又雪。戊午，又雪。是時(shí)，鈞州、陽邑、盧氏兵皆大敗。五月，大寒如冬。七月庚辰，兵刃有火。閏八月己未，有箭射入宮中。九月辛丑府，大雷，工部尚書蒲乃速震死。二年六月，上遷蔡，自發(fā)歸德，連日暴雨，平地水?dāng)?shù)尺，軍士漂沒。及蔡始晴，復(fù)大旱數(shù)月。識者以為不祥。初，南京未破一二年間，市中有一僧不知所從來，持一布囊貯棗，日散與市人無窮，所在兒童百十從之。又有一人拾街中破瓦，復(fù)以石擊碎之。人皆以為狂，不曉其理，后乃知之，其意蓋欲使人早散，國家將瓦解矣。